第(3/3)页 羡鱼都被观良开了。 除了学习,羡鱼还能干嘛? 说完这句,观良加快脚步,朝外走去。 再不离开罗浮,羡鱼又该作妖了! 赞达尔和波尔卡回到宴会厅。 婚礼的两位主角仍在敬酒。 宾客的神情很是激动,皆是泪眼蒙眬地看着埃里克。 两人心知他们是埃里克之前的下属,很快收回视线,回到座位上。 波尔卡瞥见新人为宾客准备的伴手礼,登时笑了。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。 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们相遇时,他才刚念完初中吧?你是他的老师,你又该怎么跟他父母解释?” 赞达尔:“……” 没关系的。 埃里克的父母很开明的。 结个婚而已……又不是什么大事。 赞达尔的神情变幻莫测,直到婚礼结束,宾客散尽,他仍坐在原处。 他站起身,无意间碰倒了放在地上的那箱伴手礼。 赞达尔盯了半晌,幽幽叹了口气。 他认命般拎起箱子,穿过摆放凌乱的座椅,踏过新人入场时洒落地面的花瓣,来到宴会厅门口。 仙舟在门口竖起六米高的花墙。 花墙由不同颜色的玫瑰组成。 最顶端是与血色相近的红色,颜色自上而下逐渐变浅。 在花墙的角落里,蹲着一个人。 赞达尔又走了几步,认出了此人的身份。 是埃里克挑选的继承人,华。 华自小习武,一早就听到来人的脚步声,从中分辨出对方的身份。 她没有回头,伸手从花墙中抽出一朵玫瑰。 工作人员在制作花墙时,处理掉了玫瑰的刺。 华对身后的赞达尔说:“您要带一朵吗?” 赞达尔问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 华笑了笑:“习惯了。” 她习惯留在最后。 在父亲的葬礼上,她同样是最后离开的人。 华站起身,打量着面前的花墙。 对比起葬礼上几十米高、占据整面墙的花墙…… 华轻叹一声: “这个花墙太小了。” 赞达尔挑了挑眉: “是啊,恐怕连「饮月君」的花园都比不过。” “我听闻,仙舟再多景点,也抵不过龙尊的私产。” 华视线上移,仔细挑选鲜花。 当着仙舟元帅的面,点名下属挥金如土、财力惊人。 无非是赞达尔对「饮月君」抱有恶意。 在鳞渊境时,丹枫险些害死父亲,现如今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,反倒解决了他们全族的难题。 持明族是此次风波最大的受益者。 要说华心中毫无怨怼,那也不太现实。 好在丹枫有自知之明,给出了足够的诚意,打消了华心中的那点不满。 他冒着无法延续持明族传承的风险,让华删除他的记忆,又整理父亲之前分给他的资产,主动捐给仙舟。 华扯出一支玫瑰。 “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?” “「饮月君」捐出了他的所有资产。” “过不了多久,仙舟人就能参观他的宅邸。” 言外之意,则是丹枫早已受到惩罚。 赞达尔上前,随手扯出一把玫瑰。 他动作粗暴,周围几朵也跟着从花泥中掉落。 赞达尔语气冷淡:“你和他一样心慈手软。” 华俯身捡起掉落的玫瑰,片刻间有了思路。 夸赞父亲总不会出错吧? 华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,半真半假地说: “父亲顾念旧情。” “他与「饮月君」,曾是挚友。” “可惜,父亲没能见到那人最后一面。” “而这一切,「饮月君」并不知情。” 赞达尔也跟着叹气。 丹枫之前知道埃里克血肉的秘密,现在,他的这部分记忆被删掉了。 他说: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 华撕下花墙边缘用于掩盖花泥的缎带,用它绑住手上的十几枝玫瑰。 花朵颜色各异,却又别具美感。 赞达尔瞥了一眼,华笑弯了眼: “父亲教我的。” 赞达尔嘴角一抽;“……他还学了插花?” 华点了点头,顺势说起父亲在罗浮学宫上过的各种课程。 “他念的那所学宫,开设了很多课程。” “体育课有马术,游泳,潜水……” “艺术课程就更多了,什么茶艺、花艺、绘画、陶艺和设计,老师还会让他们学习乐器,组建乐队。” 赞达尔:“……” 你故意的吧。 茶艺就算了,花艺又是个什么玩意儿? 华停顿一瞬,像是想到了什么,笑容灿烂极了。 “哦,还有手工课。” “他们需要学习烘焙,制作甜品。” 赞达尔:“…………” 俗话说,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。 这小棉袄怎么还漏风啊? 埃里克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手下留情? 谢谢你没把织毛衣、织围巾纳入考试范围里? 华又扯下一条缎带,在花束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。 “您好不容易来一趟罗浮——” 赞达尔打断她的话。 “停,打住。” “你父亲当时也是这么说的。” 华回想一阵。 还真是啊。 赞达尔来到曜青,被父亲扣下了。 父亲还以旅游的名义,让赞达尔给华上课。 华十分自然地跳过这个话题。 大部分宾客不知内情。 于是,他们按照仙舟的习俗,又筹备了一次婚礼。 这一回,宾客皆是知晓内情的亲近之人。 华提起此事,向赞达尔发出邀请。 总要有一位长辈吧? 父亲不会拜谢天地,那总要拜高堂吧?不然不就只剩夫妻对拜了? 赞达尔:“……不了。” 他的造物,害死了他的学生。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,没有资格以学生长辈的身份自居,更不能代替父母接受学生及其妻子的感情。 他该怎么跟埃里克的父母交待啊?! 赞达尔现在不想看到镜流。 甚至连带着埃里克也不想见。 他满面愁容地离开了。 华与学者分别,乘坐星槎来到举办婚礼的宅邸。 绕过门后的影壁墙,最先看到的是悬挂的红绸。 此处是父亲为镜流购置的房产。 学宫开设设计课,其中就有建筑设计。 似乎是考虑到镜流的喜好,庭院造景和各处建筑,皆是简约、古朴的风格。 几分钟后,华走进主楼。 羡鱼见她一人前来,神情怔愣一瞬。 另一边,镜流长发尽数挽起,头戴金丝凤冠,身穿用金线绣了龙凤的红底嫁衣。 她以扇遮面,仅露出她描了花钿、抹了胭脂的眉眼。 对比起其他仙舟人,两人的婚礼很是简单。 不拜天地,不拜高堂。 他们攥紧手上的红绸,向对方俯首。 众人见证这一幕后,微笑着送上祝福,随后离开。 之后,便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合卺酒和结发礼。 两人进了洞房,房间里一早挂上了红绸,贴上了喜字。 摆了合卺酒的桌子上,还放着红烛。 羡鱼收起两人方才用到的红绸,带着镜流来到梳妆台前, 羡鱼立于爱人身后,轻抚她的侧脸,柔声问: “辛苦了。” “头冠很重吧?” 镜流下意识道: “还有合卺酒……” 羡鱼按住镜流的肩膀,语气不容置疑。 “先把这些东西摘掉。” 他屏息凝神,仔细观察,一点一点卸下镜流头上的钗环。 很快,长发倾斜而下。 羡鱼如有实质的视线,让镜流眼神游移。 这一次,羡鱼一身红袍,将额发尽数撩起,黑发由金冠固定。 是镜流没有见过的模样。 她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,连带发丝遮掩的耳尖也红透了。 正想着,羡鱼挑起镜流的下巴,不由分说地将卸妆棉按在涂了口红的嘴唇上。 镜流:“……” 羡鱼卸完口红,又将卸妆棉按在眉心的花钿上,接着又挪到脸颊上。 兴许是屋内太热,也兴许是自己替镜流卸妆时力道太大,镜流面颊绯红。 羡鱼放轻动作,轻轻擦拭镜流涂了胭脂的眼尾。 她轻咬下唇,对上镜中爱人的眼睛,轻声说; “夫君……”